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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這家夥估計是上癮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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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鏡本可以用暴力推開他,但她註視著他明亮眼底自己的倒影,紅唇微抿,有了片刻遲疑,而就是那一瞬間的空當,便再次被他按在了床上。

“小鏡子,明天我去和南南學本事呀,所以你今晚乖乖的,權當給我踐行了。”

別說的好像要慷慨赴死一樣誰信哪?!

她順手扯過枕頭蒙在他臉上:“那就等你練好了再考慮!”

“不行。”他很認真地回答,“那樣我無法全心投入。”

“快滾蛋!”

白棋默伸手,利落抽掉了她的腰帶:“做完再滾。”

“……”

蒼天哪誰能把原來的純潔白小受還給她?開了竅的男人真是吃不消啊!

兩個月後。

寒冷冬天算是到來了,而白棋默的好日子也終於告一段落,這段時間,他始終在遠離蕭雲鏡視線的聞翎閣接受程南老大的魔鬼訓練第一期,不給吃飽,不讓睡足,也不允許家屬探視。

事先確認過很多遍,是白昏君自己要求的,立志要為成為可靠的男人而不懈努力。於是程南警告他,說什麽也必須把第一期堅持下來,膽敢半途而廢,就打斷他一條腿。

實話說,蕭雲鏡是不擔心白棋默處境的,畢竟教練是程南,後者絕對能拿捏好分寸。另一方面,她這也出現了更值得深思的問題。

簡短截說,便是沈翊塵帶來了一個重要消息:承風國正式向建璋提出了和親請求,並於信中表明,願兩國禮通往來,加強文化交流,為長久和平奠定基礎……以上省略一堆廢話。

“又要派個公主來?他們那富裕的公主到底有多少?”不知為什麽,蕭雲鏡腦海中瞬間就響起了《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的動人旋律。

沈翊塵笑道:“應該不少,據說這回是個典型的妖艷美人兒,看來是覺得你不管用,要給陛下換換口味。”

“做夢呢?”蕭雲鏡把手中茶盞重重往石桌上一撂,將關節按得啪啪作響,十足的流氓氣質,“讓她來,我倒要見識見識是什麽貨色。”最令人難以釋懷的是,這女人竟然還是正式和親,須知她當初可是做貢品才來的啊混蛋!

陌玨本來乖乖待在旁邊保持沈默,此刻聞言終是忍不住接口道:“你要派人在半路上幹掉那個和親公主?”

“哎呦,別說的那麽露骨。”她矜持地擺擺手,但唇邊那絲狡黠笑意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怎麽說和親也關系著兩國和平,我們得敲鑼打鼓迎公主進來,但進到後宮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我就不能保證了呵呵呵……”

沈翊塵溫潤黑眸中霎時掠過一道銳利光彩,他讚同頷首,又打趣道:“娘娘英明,臣定當盡力配合。”

“相爺言重了。”她煞有介事地整了整衣裙,嫣然一笑便即起身,“雖說讓其他女人入宮和我共侍一夫是莫大恥辱,但考慮到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姑且忍一忍吧。”

想都不必多想,這個和親公主也是承風皇帝為填滿自己野心所落下的一步棋,但很可惜,棋局的開端已經被建璋掌握在了手裏。

扮豬吃虎,是她最擅長的游戲。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和親

“沈翊塵朕要滅你全家——!”大清晨的,寧遠殿就傳來白棋默抓狂的吼叫聲,剛從魔鬼特訓中解脫出來的他,一回來就聽說自己要被和親了,而且損友們完全是私下決定的,連回信都已經寫完寄出,並告知他只要安心等待納妃就好,這是人幹事嗎?!

長劍還橫在頸邊,沈大丞相退到墻角,低頭看了一眼,神色未變溫聲笑道:“看來南南的訓練確實有進展,速度提升不少。”

“別用這種口氣說話!也別想蒙混過關!”

“那個……陛下你先冷靜一下……”陌玨小心翼翼迂回過去,一邊勸說一邊試圖奪走兇器,“至少聽聽我們的解釋啊……”

“所以說你也想找死嗎?”第一期結束後的白昏君仿佛脫胎換骨般暴力起來,扯著陌公公脖子把對方搖晃得如同風中枯葉,“居然讓朕和親,朕可是說過只要小鏡子一個女人的!甭管什麽公主,敢進後宮一步就得血濺三尺!”

程南抱著雙臂冷冷道:“放手。”

“南南朕警告你啊,你敢過來一樣揍!”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坐在旁邊觀戰帶喝茶的蕭某人此時終於慢悠悠站起身來,一手一個拽開沈翊塵和陌玨,順便把白棋默一腳踹飛:“哪裏有長進了?無非是骨頭更硬了一些而已,硌得我腳疼。”

“……”真是有創意的試驗方法。

白昏君可憐兮兮從地上爬起來,望向蕭雲鏡的眼神閃閃發光無比崇拜:“小鏡子好厲害,以後和你學藝也不錯啊——前提是等朕先閹了這倆混蛋!”立刻拾了長劍吶喊著準備二次進攻。

蕭雲鏡身形一閃,迅速揪著他的領子坐回原處,陰森森笑道:“老實點,翊塵是經過我許可才撰寫回信的,這是我的主意,要不你也殺我全家?”

這句話對白忠犬無疑是巨大打擊,自家媳婦兒支持納妃,還玩暗箱操作,這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想要放棄愛情的表現啊!難不成自己消失兩個月,媳婦就和兄弟勾搭上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將懷疑的目光鎖定沈翊塵……

“你在琢磨什麽呢?竟瞎鬧。”沈丞相智商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屑轉頭,“你最好別讓小鏡子知道你剛才的想法,否則死定了。”

蕭雲鏡冷笑:“我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小白,本來腦仁就不大,四肢發達之後又高幅度縮水了是麽?”

“……”

“承風國要和親,你不答應是不行的,要知道先前連我這個貢品都成了妃子,如今卻拒絕和親,他們很可能借此找茬。”

白棋默悲憤莫名:“難道建璋美女都死絕了?非要靠承風皇帝給朕硬塞後宮?!”

“也不能這麽說吧,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小公主的死亡,而我又不是她,沒能完成蠱惑君心的義務。”蕭雲鏡摸著下巴,嚴肅地替他分析,“所以這位和親對象肯定得迎進來,還要演出大戲給她看,為的就是讓承風皇帝寬心。”

敵人放松警惕,己方才有可乘之機。

白棋默總算是反應過來,茫然環視眾基友,最後又把目光凝在她臉上:“也就是說……朕非娶她不可?”

“是啊,最近我們得準備準備。”

“可那不是太委屈你了麽!”

沈翊塵悠悠然接口:“又不用你行夫妻之實,小鏡子也有我們照顧著,糾結什麽呢你?”

白棋默脫鞋朝他扔過去:“就因為你們照顧朕才不放心!”

“乖,他們沒那本事。”蕭雲鏡笑瞇瞇□□著他的頭發,“你只需要保護好自己的貞潔就可以,剩下的,交給我們。”

和21世紀新女性鬥,那些人還嫩點。

十五天後,承風國送親隊伍迎著飄飛的瑞雪到來,金邊鑲玉的轎輦精致華美,嫁妝豐厚,數百人隨行,敲鑼打鼓場面壯觀。

白昏君本來還存著報覆心理,想在中途安排劫道的,以此給承風國公主一個下馬威,他甚至連人選都想好了,就用麟城的百樂門殘餘部隊——但最終依然不幸被三基友集體鎮壓。

作為計劃中的一環,蕭雲鏡從鸞鳴宮搬出去,住進了比較偏僻的紫燕閣,她倒是不在乎這些,反正裏面該有的東西都被陌玨置辦好了,宮女緋兒也跟了過來,沒什麽缺少的。她只是很不爽,同為承風公主,原先的蕭雲鏡果然很不受寵啊,當初那條件比起這一次可差多了。

“人接到了麽?”黃昏時分,夕陽西下,紫燕閣外的風景很好,她搬了張帽椅坐在庭院裏,以老佛爺的姿態向沈翊塵和程南詢問情況,“怎麽樣?”

沈翊塵運用從她那裏學來的現代知識,敬了個標準軍禮:“回娘娘,接到了,就住在永福宮,正和陛下說著話呢。”

程南淡定搭腔:“叫莫櫻,不如你好看。”純粹的個人情感在作祟。

蕭雲鏡意味深長地笑了:“這名字在小公主的記憶裏出現過,但是……她好像不是正統皇室子女。”

“哦?”

“她好像是……朝中重臣的女兒,郡主變公主,賺到了。”

沈翊塵溫溫冷冷地笑著:“她言行舉止間都透著刻意虛偽的成分,我猜,那肯定不是本心所願,只是在完成不得不進行的任務。”

程南面無表情:“過來人的說法,可靠。”

“……請不要用‘過來人’這種奇怪的詞語形容我。”

“哦,我曉得了。”蕭雲鏡接過緋兒遞來的玫瑰茶,裙擺一撩帥氣地把腿蹬上桌面,“這個莫櫻,貌似是承風國王的地下小情人。”

“地下小情人?”真是有新意的描述啊。

蕭雲鏡點點頭算是肯定:“小公主的記憶裏存有零星片段,這個女人和皇帝在夜黑風高之時悄悄地幽過會,不過到後來也沒有給名分呢。”

原來如此。

“很容易解釋,因為留著還有用,讓對方嫁給自己就浪費了。”沈翊塵的言辭偶爾也會非常簡單粗暴,尤其是在針對不喜歡的人時,“你瞧,現在不就被派來禍害陛下了麽?”

禍害這兩個字用得恰到好處。

“然後呢?”她歪過頭好奇道,“小白被禍害得怎麽樣了?有沒有胡鬧?”

“比以前好太多。”程南實事求是客觀回答,“可惜表情騙不了人。”

“哈?”

沈翊塵嘆了口氣:“就是那種所有人都欠他錢的一副棺材臉,兩只眼睛冒著電光的可怕表情,你能想像吧?”

“……是的。”

“只有能制住他,或者說除了你之外,他再也無法接受其他女人。”

蕭雲鏡沈默片刻,突然嬌聲笑了起來,一雙清亮黑眸明澈得像融入了漫天月光:“所以我才要這麽做,為的是永絕後患。事實上,一切阻擋我們倆過美好生活的障礙,我都會不擇手段地清除。”

只是時間問題。

“說得好,希望你美好生活的構想中也有我們一份。”沈翊塵毫不吝嗇地向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盜賊出身,有魄力!”

“……其實也沒什麽大關系。”

程南淡聲道:“必要時候,我不介意親自領兵滅掉承風國。”

他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信心,只要……理由來源於自己的兄弟。

夜已深,繁星點點。

誰也不知道白棋默此刻在寢宮是如何炸毛的,作戲作全套,他不能去見自家媳婦,只有裝成不近女色的高冷模樣,獨守空床。

而另一方面,紫燕閣也來了客人。

緋兒被打發先去睡了,屋中燭光影影綽綽,窗紙上映出蕭某人夜讀的身影。

庭院裏的腳步聲很謹慎,卻瞞不過她敏銳的聽覺,蕭雲鏡眉心微攏,隨即便披上外衣行出門去。

著碧色千水裙的年輕女人就站在那裏,纖弱身體被月色包圍著,美艷的眉眼間隱隱含笑,有種近乎妖異的神秘感——可以說這樣的女人,對很多男人而言都具備難以抗拒的殺傷力。

“鏡,你來了,我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那過於嫵媚的嗓音讓內心女漢子的蕭雲鏡很不舒服,尤其是本來第一次見的人卻要硬裝成熟悉的狀態,難免令人覺得麻煩,她略一蹙眉,:“好久不見,莫櫻。”

莫櫻輕笑:“你看起來比原來成熟不少呢,精神也很好,陛下若是得知,一定很高興。”

“嗯?他會很高興麽,你確定?”蕭雲鏡漫不經心瞥她一眼,“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麽晚還特意來見本宮一面,真叫人惶恐呢。”

“……怎麽,娘娘不願意見我?”察覺到蕭雲鏡著力強調的自稱,莫櫻了解前者是在暗示兩人的身份差距,登時聰明地變了稱呼,“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千裏迢迢遠離故鄉嫁給建璋皇帝,但畢竟娘娘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陛下無奈,這才遣我來此協助你。”

蕭雲鏡勾起唇角,莞爾一笑:“你言重了,本宮並不曾懷疑你來建璋的目的,也沒有指責你與本宮爭寵的行為,本宮只是覺得對不起哥哥而已。”

莫櫻怔然。

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她居然看不穿。

面前的小公主分明還是舊時容貌,然而為什麽與那時怯怯柔弱的印象相去甚遠?同樣美麗的眼睛,所折射出的不再是溫柔光影,而是驕傲淩厲且攝人心魄的氣場。

到底是什麽地方,悄無聲息發生了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不受寵愛

“其實你能來,反倒令本宮輕松了不少。”蕭雲鏡迎著對方驚疑不定的眼神,若有所思地微笑,“相信你也看到了,建璋皇帝對女人根本沒有半點興趣,本宮現在這個妃位,也不過是他為了敷衍哥哥而隨便封的,事實上,本宮從來不曾被他寵幸過。”

莫櫻露出了一絲恍然神情:“難怪你身為雲妃,卻只能住在這麽偏僻的寢殿。”

“因為他自一開始就對本宮毫無興趣,況且本宮是作為貢品被送來建璋的,不受重視也理所應當。”蕭雲鏡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與日俱增,編出這種荒謬謊言的同時居然還能順勢扯住一抹苦澀而不甘心的笑容,情感有模有樣極其到位,“本宮時常念著哥哥的囑托,想要努力靠近建璋皇帝,可他絲毫不為所動,身邊那三個片刻不離的臣子更是棘手,本宮有心無力。”

這話原本只是用於試探,畢竟莫櫻是承風皇帝派來的奸細,而她也不很清楚承風皇帝當初到底跟小公主說過些什麽,誰知莫櫻聞言頓時連連點頭:“若是這樣倒也可以理解,將來有機會,你去和陛下慢慢解釋吧——要知道,陛下以為你忘了使命,可是非常震怒的呢。”

演技派蕭雲鏡惶恐地睜大了眼睛,眼淚說來就來絕不含糊:“哥哥生氣了麽?他準備怎麽懲罰我?”

端著的架子終於放低了麽?看來無論外表再怎麽偽裝,內心對自己兄長的敬畏還是無法磨滅啊。莫櫻從對方臉上見到了自己預料當中的神情,滿意地放下心來,順帶著語氣中也多了幾分傲慢:“你也不用太緊張,馴服男人是種資質,勉強不得,以後的日子裏好好配合我搞定建璋皇帝,到時候大功告成,我去和陛下美言兩句,他也不至於把你怎麽樣。”

“多謝姐姐。”嘴甜是與人溝通中不可缺少的基本技能,蕭某人變臉比翻書快多了,登時湊過去親切拉起莫櫻的手,“姐姐的容貌舉世無雙,性格又討人喜歡,一定能成功贏得皇帝的心,你我二人齊心協力,爭取早日回到承風國去,哥哥後宮之主的位置,遲早還是你的。”

莫櫻的智商不算差,但也絕對算不上太優秀,頂多停留在正常水平,要和蕭雲鏡這種穿越級別的老妖精繞彎子,顯然還不夠段位。尤其是一提到承風皇帝,滿腦桃花開放,警惕之心完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呵呵,你在說什麽呢!果真是嫁為人妻之後膽子也變大了麽?後宮之主的位置,我可不敢想!”

……明明就一直在惦記,傻子才不知道吧?

蕭雲鏡笑道:“哥哥是聰明人,了解誰才最適合留在身邊,你若助他統一建璋……”言畢連忙裝出謹慎的樣子四面環顧,刻意壓低聲音,“唉,這種事情可不能明說,被哥哥得知又要責罵我了。”

“但事實的確如此,不盡快對建璋皇帝下手,你我是不能回到承風去的。”莫櫻嫵媚的眼睛隱有幽暗光影掠過,“陛下所雇傭的江湖組織首領之前在麟城采取行動,但是失敗了,據說還被官府剿滅了主力,他現在還在皇宮休養著,只等我們順利完成任務後,為陛下提供一切有效信息,助承風攻進建璋皇城。”

果然和先前所料一點不差。

蕭雲鏡內心在冷笑,表面卻順從地應著,看不出半點痕跡:“但願你我姐妹攜手,能夠共成大事。”

“如此甚好。”

莫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當即不再逗留,轉身離去,殊不知她的背影落在某人眼底,無聲無息則化為了肆意的嘲諷。

“……笑的老娘臉都僵了。”蕭雲鏡翻著白眼返回房間,又恢覆了一貫吊兒郎當的狀態,“蠢女人,小白也是你能搞定的?妄想。”

除了占據小公主的軀殼外,她與承風國沒任何關系,在這個時代,她要守護的只有那四個人,三個朋友,一個愛人。

擋路者,不可饒恕。

白棋默深刻感覺到,做個皇帝真難。

在沈翊塵的諄諄教導下,他先後去了五趟永福宮,和來自承風國的莫櫻公主進行了好死不死的會談,並應對方要求陪同其參觀禦花園,吟詩作對,賞花弄月……

最重要的是,他被告知不能鬧騰不能甩手就走,要隨時保持若即若離的高冷姿態,盡顯君主風範卻又不過於親近,讓莫櫻真正的迷戀上他。

臥槽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天曉得他跟那個妖精似的女人走在一起,簡直分分鐘想打扁她濃妝艷抹的臉!

可這是計劃中的一環,他若掉了鏈子,就意味著基友們的努力白費,蕭雲鏡的委屈也白受,那便成了千古罪人。

沒關系沒關系,反正是逢場作戲,忍一忍就過去了,大功告成的日子遲早到來,那時就能和小鏡子比翼雙飛了……白昏君如是自我催眠著,一面繼續扮冷艷高貴,時不時背誦兩句沈翊塵提前寫好的酸詩應付差事,腦子裏還惦記著正在永福宮受“委屈”的正牌媳婦。

但事實證明,蕭雲鏡的惡趣味絕不僅限於此,來自現代的盜賊翹楚因為看多了瑪麗蘇電視劇和二流小說,決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過把癮,要陌玨安排自己演一出苦情戲——以公謀私實在可惡。

“你真確定這麽做?別心血來潮啊小鏡子,萬一陛下沒反應過來穿幫了呢?”

“他敢。”蕭雲鏡端著托盤陰森森笑了笑,“我就是要測測他的應變能力,再說翊塵和南南還隨行的呢,不會有問題。”

“……”

“走吧陌公公,你不是皇宮影帝麽?追我。”

“……”

於是兩人你追我趕地闖入了白棋默和莫櫻的視線。

“娘娘誒!陛下還有正事要辦,您先回去吧~”陌玨捏個蘭花指尖著嗓子叫喚,哀哀切切幽怨無比,“您就別讓奴才難做了!”演技打十分。

白棋默乍一見到蕭雲鏡,頓時就被狂喜情緒沖昏了頭腦,要不是程南在身後扯著衣角,八成就要直接撲過去了。好在他理智還是存在的,加之先前沈翊塵也囑咐過,說蕭某人不一定會何時心血來潮搞突然襲擊,所以當莫櫻納悶看向這邊的剎那間,他很及時地調整了表情,換上了冰山臉。

“雲妃,你來做什麽?”來得太好了想死你了嗚嗚嗚……

蕭雲鏡恭謹地行了一禮,垂眸怯怯柔弱道:“臣妾數日未見陛下,甚是想念,如今又聽聞櫻公主為兩國和平不遠千裏前來,便於住處備下了美酒佳肴,想請陛下和公主共同移駕紫燕閣,權當為公主接風,聊表心意。”

一番言不由衷的臺詞,既滿足了她想飾演苦情女主的變態愛好,又拐彎抹角向莫櫻傳達了一個信息——我的確是很盡力在協助你迷惑君心了,片刻不曾懈怠,至於效果如何那可不怪我,只能說明天份不行。

白棋默真想說好好好咱們這就去,誰知又被沈翊塵從旁邊狠狠扭了一把,登時疼得嗷了一嗓子。莫櫻本來還盯著蕭雲鏡看來著,聞聲飛快地轉過頭:“怎麽了陛下?”

“……啊,朕說……”白棋默低頭就迎上了自家媳婦警告性質的眼神,只得不情不願地改口,“朕腰疼。”

“嗯?”

沈翊塵溫文爾雅地微笑:“陛下一定是腎病又發作了吧?”

“……丞相你不要亂講。”去你大爺的你這種成天流連於帝都歌舞坊的才會有腎病吧!

莫櫻詫異地朝蕭雲鏡投去詢問目光,後者心安理得地搖頭,示意並不了解——從某種程度上講,蕭某人和沈丞相的腹黑指數永遠都處於同意水平線上——而且矛頭就對準白昏君。

白棋默在程南若無其事的輕咳聲中挫敗地低下頭去,硬憋著高冷的嗓音嚴肅道:“雲妃,你也看到了,朕要陪櫻公主,沒空去紫燕閣,你自己吃吧,吃不完就賞給下人。”

蕭雲鏡楚楚動人地凝視著他:“陛下,那是臣妾親手做的……”

“……”我靠小鏡子親手做的!兩個多月沒吃過她的菜啊!白昏君表面不為所動,心裏面卻下著滂沱大雨,“朕……不想吃。”

三基友均默默伸出了大拇指。

“陛下……”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真是我見猶憐啊。

白棋默趁莫櫻不註意“啪”地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試圖清醒,氣沈丹田大吼道:“翊塵,小陌子,送雲妃回宮!”

……關鍵時刻還真會使喚兄弟。

陌玨和沈翊塵一人一條胳膊拖著蕭雲鏡走遠了,程南冷峻地思忖片刻,也舉步跟了過去,只留下白昏君一個人寂寞孤單。

他當然不知道,在穿過走廊避開莫櫻視線範圍的瞬間,三基友就嘻嘻哈哈把蕭雲鏡扛了起來,四人興高采烈商量著晚上要不要出去逛夜市,還說要去見見前兩天被沈翊塵相中的姑娘。

人生啊,果真艱難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行動

後宮又要納妃了,這件事不僅在朝中再度掀起波瀾,且又一次於市坊間廣為流傳。所有人都知道,對象是從和親專業戶承風國遠道而來的櫻公主,據說良辰吉日是沈丞相挑選的,嫁衣等物是陌總管置辦的,而封號是皇帝親自擬的,賜為香妃。

……其實幕後指使者是蕭雲鏡,來自現代的她淡定表示,選這個封號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清朝香妃死的早,越不吉利越好。

自己的男人要娶別的女人了,無論誰都很難保持愉快,哪怕這個計劃是她自己制定的。

三基友白天不敢貿然拜訪,總是在晚上才集體出現於紫燕閣,然後四個人挑燈夜談,有時講正事有時胡侃,以此打發沒有白昏君的寂寞時光。

只有一次,正碰上莫櫻來找蕭雲鏡詢問關於建璋皇室禮節的一些信息,害得沈翊塵鉆到床底,陌玨躲進櫃子,程南躍上房梁,直到一個時辰後才獲救。

總而言之,日子越過越精彩。

“還三天,我們就要親手把小白送進洞房了。”外面月黑風高,屋裏吃著夜宵,蕭雲鏡叼著一塊桂花糕感慨人生,“我是否應該送點賀禮呢?”

沈翊塵笑道:“要送的,而且還是大禮。”

“哦?你計劃好了?”

“不想出好的招數怎麽有臉來見你?”

陌玨嚼著點心,含糊不清地接口:“小鏡子你相信翊塵吧,沒問題,否則陛下也不會輕饒了他的。”天曉得白棋默是如何軟硬兼施鬼哭狼嚎威脅他們仨,不管怎樣都要把自己的洞房之夜攪和黃了,以防莫櫻出什麽餿主意,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他就活不下去了。

蕭雲鏡了然:“說白了就是不能讓他們兩個上.床唄,不過得當心著點,別出破綻。”

“南南都準備好了,不用擔心。”

她好奇看向程南:“你準備啥了?”

“很簡單。”程大將軍的答案淺顯易懂,“安排一場刺殺。”

“不錯的主意,可是上哪雇人刺殺?沙璧閣都垮臺了。”

程南繼續面癱:“牢裏的死囚。”

“……誰這麽有創意?”

陌玨偷笑:“是翊塵,他讓南南告訴死囚,完成這個任務可緩刑兩年——多虧你給的靈感。”

“……”現代法律博大精深,普及法律知識是多麽重要啊!

所以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三日後,鑼鼓喧天,花香滿路。

雖說白棋默是皇帝,按照建璋律例不需要經歷成親的流程,但為了表示對公主的重視,還是有選擇地走了些形式。

然後,無論他怎麽拖時間,該來的還是來了。

莫櫻一襲胭脂色宮裝嫵媚動人,款款坐在桌旁,眉目含情,顧盼生姿。白棋默穿著常服倚在床邊,明裏面無表情,暗地抓耳撓腮。

“陛下。”

“……嗯。”

莫櫻媚眼如絲望過去,聲音溫柔得簡直能滴出水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呢?”她是有自信的,畢竟自己比蕭雲鏡的魅力高出太多,又是正式和親對象,對方多少會給三分薄面,不至於狠心拋她獨守空房。

然而她到底低估了白棋默的臉皮厚度和裝傻程度,後者只是木訥地應了一聲,理所當然道:“你要是困就先睡吧。”

“……陛下不要一起嗎?”

“咳,朕精神得很,一點也不累,準備去讀兩本書充實一下自己的頭腦。”

這麽蹩腳的理由誰會認同啊?!

莫櫻秀眉微蹙,佯裝委屈道:“莫非是臣妾惹得陛下不快了麽?”

“不,並沒有。”

“那陛下為何對臣妾如此冷淡?”

白棋默為了保護貞操也是蠻拼的,咬牙跺腳,幹脆把以前抵死不肯承認的流言都拿來做擋箭牌了:“因為朕只對男人感興趣。”蒼天哪!

“……”原來建璋皇帝好男風的傳聞屬實?那倒是能夠解釋他面對美人都坐懷不亂的奇怪反應了,只不過……這麽一來就麻煩了些,得花費更多心思才行,“臣妾能理解陛下,也定會替陛下保守秘密,若陛下不願意,臣妾絕不勉強,從此只安安靜靜做陛下的紅顏知己,也就夠了。”

這女人變臉的速度超快啊,小嘴兒可是真甜啊,如此懂得見風使舵真的光明磊落嗎?

白昏君覺得自己也是個小賤人,對此柔情攻勢壓根無感甚至是厭惡,滿心惦記著的都只是蕭雲鏡柳眉倒豎的威脅表情,還有她掐著他耳朵時惡狠狠說“想找死啊”的樣子。

喜歡一個人什麽都好,不喜歡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應酬也疲憊無比。

莫櫻當然不知道他此刻在念著誰,她起身,滿斟清酒,染著蔻丹的鮮紅指甲在杯沿輕輕一磕,便有無色的粉末瞬間融入液體。

“陛下,臣妾敬你一杯。”

好男風也沒關系,只要藥效發作,一樣不受控制,而她只需獻身成功,計劃就相當於完成了一半。

她可不是蕭雲鏡那個蠢女人,只會顧影自憐屈從命運,人生在世,主動出擊才有勝算。

……可惜想像很豐滿,現實卻骨感。

就在白棋默不情不願準備接過酒盞的瞬間,房頂驀然傳來紛雜的腳步聲,他剛剛提起警惕情緒,就聽頭頂一陣巨響,而後瓦片就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酒盞脫離掌心在地面摔得粉碎。

“昏君!納命來!”

“殺昏君!反清覆明,匡扶正義!”

“信春哥得永生!”……

數十名扮成刺客的死囚提著砍刀一躍而下,七嘴八舌念叨著蕭雲鏡要求的神經病臺詞,不一會兒,由程南親信冒充的大內侍衛也沖了進來,原本布置華美的寢殿霎時亂作一團。

為了足夠逼真,這場臨時戲碼並未提前告知白棋默,換句話說,盡管白昏君已經有了自己兄弟會幫忙踢場子的覺悟,但以他的智商還萬萬想不到沈翊塵能選擇這種方式進行。

……所以他登時拽過外套就逃出了寢殿,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中途還順便擊飛了幾個圍上來裝樣子的刺客,看來特訓的確有點效果。

“小陌子,快來護駕啦——!”

而此時,紫燕閣的屋頂上。

蕭雲鏡枕著雙臂望天,一面聽著遠處的吵鬧聲,愜意得像在度假,沈翊塵坐在她旁邊,安靜享受片刻的二人世界(?)。

“你不去湊湊熱鬧麽?演一場兄弟情深奮不顧身什麽的?”

他勾起唇角望向她:“還是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你期待著他好男風的傳言被坐實麽?”

“哈哈,也不是不可以啊,我不介意與你們三個同住後宮。”

“不,我很介意。”

蕭雲鏡笑著往他嘴裏塞了塊一品酥,翻個身長長嘆了口氣:“說起來,這次的情形倒讓我想到了當初那次刺殺,還是我掩護著小白逃出去的。”

“真的麽?”沈翊塵默默擦去額上黑線,“我當時聽到的確實版本,明明是你丟下他自己出去殺人玩了。”

她大咧咧一擺手:“不用在意那些細節,要知道我為了他可是還挨了一劍呢!”

“是你裝的吧……”

“吐槽我的下場是很慘的呦~”拐了八道彎的聲音聽上去陰森森的,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湊近他狡猾地笑著,“再多嘴就把你扔下屋頂,南南不在小陌子約會,誰也幫不了你。”

明亮杏子眼仿佛無論何時都有著攝人魂魄的力量,帶著三分清純七分隨性,美麗得叫人移轉不開視線。他有些怔忡,一時沈默。

蕭雲鏡好奇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餵,想什麽呢?我的大丞相。”

他回過神來,略顯自嘲地搖一搖頭:“沒什麽。”

“嗯?”

“就是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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